毕竟这两位的谈话君不似君、臣不似臣,既针锋相对、又相互嘲讽,一旦传扬出去,实在有损颜面……
君臣两人坐在靠窗的地席上,午后明媚的阳光被窗外一棵桂树遮挡,阳光从枝叶缝隙间洒落地上,光影斑驳。
李承乾拈起茶杯喝了一口,看向房俊。
房俊正襟危坐,直言不讳:“我知陛下怎么想,但那只是陛下一腔情愿而已。陛下以为可以扶持一股力量用以制约东宫,却未曾考虑人皆有欲望,沈婕妤也好、她腹内那位未来的皇子也罢,一旦被陛下抬举到那个位置上,必然生出不该有的野望,到那时候,她们又岂会甘愿做一枚制衡旁人的棋子?储位必然出现争端。”
李承乾蹙着眉头喝茶,沉思不语。
房俊抬起头,目光很是诚恳:“譬如,当年之魏王、晋王、齐王,他们起先可曾有僭越之心?”
李承乾默然。
遥想武德九年,父皇在李建成逼迫之下不得不发动“玄武门之变”,置诸死地而后生。那天夜里,父皇引兵于玄武门诛杀李建成、李元吉,而后入宫,成就煌煌霸业。
但是在秦王府,闻听薛万彻率军袭杀而来誓要屠灭秦王满门为李建成复仇,阖府上下战战兢兢、惶恐不安。
母后将所有人聚于正堂,做好最后准备,一旦敌人破门而入,便即自戕,即保全清白、不受敌人凌虐,也使父皇不因妻儿受制于人。
那个时候,他只七岁,与六岁的李恪、六岁的青雀依偎在一处,刚刚两岁的李祐、李愔哇哇嚎哭,阖家上下陷入绝望之恐慌……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