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牙切齿半晌,苦笑道:“林老弟的气运颇厚啊,不知是何等胆大妄为的贼寇,竟将这漕帮上下,扬州分舵内,四千七百三十五口人,尽数屠戮,我县衙里的捕头听见巡防打更者的回报,还不以为然,只将此时当做寻常凶杀案看待,带着几个小捕快就过去了,回来时,裤裆都湿了半截,也不知这漕帮究竟招惹了谁,多行不义必自毙,让林老弟你捡了这个便宜,好手段,好手段,当真好手段呐!”
治下出了命案,任何一个当官的都难辞其咎。
若下不举,上不纠,倒还好,顶多是打点上下,浪费一笔钱财与人脉,可如今正在这个节骨眼上,当今圣上掌权之心可谓人人皆知,正需一场对外的大胜,方可从太上皇手中接管兵权,而扬州又是自古以来的富庶之地,三军未动,粮草先行,连他这种文官都听说过这句话,圣上又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追究他的责任?
别扯了,好吧!
轻则丢官,重则丢命!
当今圣上正愁没人跳出来,让他杀鸡儆猴呢!
他一个小小的扬州太守。
不敢惹招待过太上皇的甄家。
不敢惹携圣意而来的林如海。
不敢惹那些凡事报团的漕帮。
虽不敢自比管仲乐毅,却也未做过那等荼毒百姓的烂事,兢兢业业的处理政务,遇到麻烦就和稀泥,只是想干到退休,怎么就这么难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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