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内一片寂静。齐德依旧保持着垂首的姿态,眼观鼻,鼻观心。他放在身侧的手,宽大的袖袍遮掩下,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,又迅速松开。
“回教谕,回典史大人。”齐德的声音响起,清朗而平稳,听不出丝毫波澜,“学生家中,祖籍溧水三代,父祖名讳、兄弟名册,县衙户房皆有存档可查。确无一人名唤‘齐泰’。学生交往之同窗、师长,名录亦在学册之中,经学生回忆,亦无此名者。”
他回答得滴水不漏,态度恭谨。
王教谕闻言,紧绷的神色明显松弛了几分。是啊,齐姓乃是大姓,遍布天下。溧水齐家也算本地小有名气的耕读之家,几代人都安分守己。
眼前这个齐德,学业中上,为人谦和,怎么看都不像未来那个搅动天下风云、力主削藩的“齐泰”。况且,名字都对不上!天幕上的叫齐泰,他叫齐德。
“嗯,本官也知你素来勤勉恭谨。”王教谕的语气缓和下来,带着一丝安抚,“此事干系甚大,不得不问。你既言明,本官自会据实上报。你且安心读书,莫要被这些外事扰了心绪。”
“学生谨遵教谕教诲。”齐德深深一揖,姿态无可挑剔。
然而,在他低垂的眼睑之下,无人能窥见那急速翻涌的心潮。
削藩!天幕上那“齐泰”削藩的提议,如同投入他心湖的一块巨石!
朱棣起兵靖难,在他心中,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!
未来的“齐泰”所为,在他看来,正是维护社稷纲常的正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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