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长长叹了口气,带着一丝无力与期望,“只盼着……老四坐上那把椅子后,别再走咱这条老路……别再让外人,寒了自家人的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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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幕的光芒,如同冰冷的探照灯,不仅照亮了应天,也洒遍了大明四境。
江西、浙江、福建……无数书院、府学、士绅宅邸中,那些曾对建文新政抱有期待、渴望打破淮西勋贵垄断、以文驭武的文人学子们,此刻面如死灰,如坠冰窟。
看着天幕上那一长串被清洗的建文文臣名单,看着象征文治希望的“新政”诏书被烈火吞噬,看着象征勋贵和皇权绝对统治的洪武旧制卷土重来……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他们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一个江西吉安的老举人瘫坐在太师椅上,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,摔得粉碎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失神地望着天幕,喃喃自语,“建文一去,洪武复辟……这朝堂,又是勋贵武夫的天下,又是锦衣卫的天下……我等寒窗苦读,所求为何?入阁拜相?经邦济世?呵……痴心妄想!痴心妄想啊!”
“三四十年……至少要再等三四十年!”浙江绍兴一处雅致的书斋内,几个年轻的士子围坐,其中一人捶打着桌面,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悲愤,“三四十年!对于煌煌青史不过一瞬,可对你我……就是一生!一生蹉跎,抱负成空!我等……生不逢时啊!”
悲凉的气氛在文士圈中弥漫。他们的政治理想,随着建文朝的覆灭和洪武旧制的回归,被彻底碾碎。此生入朝,主导天下的梦,碎了。
而在四川茂州,一处清冷的山村小院里,唯一能见证这历史时刻的人,却已悄然离去。
曾经的太子师、大儒宋濂,形容枯槁地躺在冰冷的床榻上,双目紧闭,气息全无。
天幕的光芒透过窗棂,在他苍老而安详(或许带着一丝未解的困惑)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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