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并肩站在打开的城门旁,目光越过汹涌而入的燕军铁流,聚焦在城外朱棣那威严的麾盖之上。
“金川门陷落!谷王朱橞、曹国公李景隆,开城迎燕王!”天幕冰冷的旁白,如同丧钟,敲响在洪武十三年的应天府上空。
短暂的死寂被一声洪亮的、带着浓烈戏谑意味的喝彩打破!
“好!开得好!”永昌侯蓝玉猛地一拍大腿,声震广场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得意洋洋。
他环顾四周被他声音吸引过来的勋贵们,指着天幕上李景隆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脸,唾沫横飞:
“瞧瞧!都睁开眼好好瞧瞧!什么叫放水?什么叫真本事?这才叫炉火纯青!徐增寿那傻小子,那是拿自个儿脑袋往刀口上撞,玩命!蠢!再看我师父李景隆,”
蓝玉特意加重了“师父”二字,语气里充满了玩味的“敬意”,“不动声色,轻轻一推门,泼天大功就到手了!燕王兵不血刃进了应天,他李景隆还是那个堂堂曹国公!高!实在是高!这放水的功夫,我蓝玉拍马都追不上!还得是师父啊!”
他这番赤裸裸的嘲讽,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空气里。
周围的勋贵们,颍国公傅友德、宋国公冯胜、定远侯王弼等人,脸色都变得极其古怪。想笑?不敢。想骂?似乎也没必要。看向蓝玉的目光里,充满了“你他妈可真敢说”的复杂意味。
短暂的哄笑后,是更深沉的叹息。
“唉……”傅友德摇着头,花白的胡须都在抖动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兔死狐悲的萧索,“曹国公(李文忠)英雄一世,怎么……怎么摊上这么个‘熊孩子儿’?金川门这一开,是给燕王开了条通天大道,可也亲手把曹国公府的棺材板给钉死了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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