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高指鹿为马,十常侍祸乱朝纲,终致秦亡汉衰……前车之鉴,血泪未干啊陛下!”
更多饱读史书的文臣纷纷出声,忧愤之情溢于言表。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,太监掌权,尤其是掌握核心决策权,就等同于祸国殃民的开始!是王朝倾覆最危险的信号!整个奉天殿前,瞬间被一种对“阉祸”的强烈恐惧和愤怒所笼罩。
面对群情汹涌的文臣,听着他们引经据典、将王振比作赵高、十常侍的激烈言论,龙椅之上的朱元璋,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、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腰间那条象征着无上皇权的蟠龙玉带。冰冷的玉石触感,似乎能让他翻腾的思绪稍稍平复。他的目光深邃,越过激动的人群,再次投向那片揭示未来的天幕。
天幕的文字适时地给出了一个看似“安慰”的注解:
【然,正统初年,承洪武、永乐之赫赫武功,享仁宣之治数十年积累,府库充盈,边患暂息,国力犹在巅峰。若朱祁镇仅为守成之君,循规蹈矩,纵有王振弄权于内,亦未必能顷刻间动摇国本,酿成倾国之祸。】
“洪武、永乐盛世……仁宣之治……府库充盈……”朱元璋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,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丝。
是啊,他亲手打下的江山,老四(朱棣)浴血开拓的疆土,还有那“胖子”和他儿子留下的丰厚家底……这份基业,这份底子,确实够厚实。就像天幕说的,只要那娃娃皇帝朱祁镇不是个十足的蠢货败家子,守着这份家业,哪怕让那王振在宫里蹦跶几年,只要不瞎折腾,似乎……似乎也坏不到哪里去?
“除非……”朱元璋的眉头又拧了起来,眼中锐光一闪,“除非出现像那唐朝‘安史之乱’那般的天崩地裂之祸!否则,咱老朱家这份家底,没那么容易败光!”
他像是在说服自己,又像是在警告着什么,“咱那不成器的孙子朱允炆,那是自己糊涂,生生把江山送给了老四!难道……难道经过张氏和三杨亲手调教出来的朱祈镇,能比朱允炆还要差劲不成?”
然而,这番“自我安慰”的话说出口,朱元璋自己心中的那份担忧,非但没有减轻,反而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,涟漪一圈圈扩大,越来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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