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的目光,缓缓扫过胡濙高举的玉佩、度牒,最终落在那块小小的、颜色晦暗的布料碎片上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他那张被岁月和征战刻满痕迹的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。没有狂喜,没有愤怒,没有释然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。
烛光在他眼中跳跃,映照出二十一年血雨腥风的过往,也映照出那个曾经温文尔雅、最终消失在宫阙烈焰中的年轻身影。
他沉默着。久久的沉默。仿佛在咀嚼着胡濙每一个字的重量,在掂量着每一件证物的真伪。帐内的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,压得胡濙几乎喘不过气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片刻,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朱棣缓缓地、长长地、吐出了一口气。
那气息悠长而深沉,仿佛将积压在胸中二十一年的浊气、疑虑、不甘、甚至是那难以言说的、属于胜利者的最后一丝隐痛,都随着这口气,悄然吐尽。
他伸出手,动作显得有些迟缓,却异常稳定。他没有去接玉佩和度牒,只是用指尖,轻轻拈起了那块小小的、毫不起眼的布料碎片。粗糙的指腹,在那晦暗的纹理上,极其缓慢地摩挲着。一下,又一下。
【画外音(回归平静,带着尘埃落定的唏嘘):没有欢呼,没有追问,只有长久的沉默和一声悠长的叹息。胡濙十六年的追寻,永乐帝二十一年的心结,似乎就在这指尖的摩挲和无声的叹息中,得到了最终的答案。历史的真相或许永远扑朔迷离,但对朱棣而言,追寻的旅程,终于抵达了终点。漠北的黎明,即将到来。】
帐外,四更天的梆子声,穿透呼啸的风雪,幽幽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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