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是仁厚,两次呢?尤其是在知晓了未来汉王朱高煦数次谋逆、赵王朱高燧亦不安分的前提下?
这位太子爷,是真的顾念手足情深,还是……深谙帝王心术,懂得在何时、以何种姿态出现,才能既踩住弟弟们的脖子不让他们翻身,又能在父皇心中和天下人面前,博取最大的“贤名”?
勋贵班列靠后的位置,宋国公冯胜微微侧了侧头,花白的胡须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。他身旁的定远侯王弼,眼观鼻,鼻观心,仿佛老僧入定。
没有声音。只有冯胜那干瘪的嘴唇,以微不可见的幅度,极其缓慢地翕动着,如同默诵经文。那细微的肌肉牵动,传递着只有王弼这等老搭档才能瞬间意会的冰冷信息:
“李景隆……是放水……还是真废物?”
王弼的眼皮同样纹丝不动,仿佛凝固。但他那同样松弛的嘴角,却以同样微妙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,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,随即恢复原状。这细微的变化,落在冯胜眼中,便是最清晰的回应:
“宁信放水……不信废物!”
冯胜的嘴角又动了动,这次牵扯的肌肉线条更冷硬一分:
“太子……是真仁厚……还是假慈悲?”
王弼那如古井般的眼眸深处,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讥诮,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,嘴唇的弧度几乎未变,却传递出更深沉的寒意:
“上有猜忌之君父……下有夺命之手足……真仁厚者……活不过……一年!”
无声的交流,在唇齿方寸间完成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