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上!巨响震得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!
他霍然起身,常服下的身躯绷紧如弓,那张被岁月刻上深深沟壑、却依旧威严如天神的面孔,此刻因暴怒而扭曲,双目赤红,燃烧着骇人的火焰!一股无形的、带着铁锈血腥味的杀意,如同实质的浪潮,轰然席卷了整个大殿!
“阿——鲁——台!”三个字,如同从牙缝里生生挤出的冰碴,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凛冽的杀气,“朕饶你狗命!你竟敢再犯天威!真当朕的刀,钝了吗?!”
短暂的死寂后,殿内轰然炸开!
“陛下!万万不可啊!”须发皆白、颤巍巍的户部尚书夏原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,声音嘶哑,“国库……国库已近枯竭!去岁三征漠北,耗费钱粮何止千万!今岁漕运艰难,江南水患,山东蝗灾……百姓嗷嗷待哺,实无余力再支应一场数十万人的远征啊!陛下!三思啊!”
“陛下!士卒疲惫未复!”兵部侍郎紧接着叩首,额头重重触地,“连年征战,边军将士死伤枕藉,幸存者亦伤病缠身。此时再驱疲敝之师远征漠北,恐……恐非善策!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,从长计议!”
“陛下!龙体为重!”翰林学士也加入劝谏行列,“漠北苦寒,路途遥远。陛下春秋已高,岂可再亲冒矢石?万一……”
“住口!!!”
朱棣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,瞬间压倒了所有劝谏!他胸膛剧烈起伏,手指如同利剑,狠狠指向殿外北方的天空:
“疲敝?枯竭?龙体?”他怒极反笑,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暴戾,“尔等只知枯坐庙堂,拨弄算盘!可知那阿鲁台屠我边民,焚我村寨时,何曾想过疲敝?!何曾想过枯竭?!他就是在赌!赌朕老了!赌朕的刀提不动了!赌朕的大明,会像前宋一样,缩在乌龟壳里,任他欺凌!”
他猛地抽出腰间悬挂的、象征着无上权威的永乐宝剑,“沧啷”一声,寒光四射!剑尖直指北方:
“此獠不除,北疆永无宁日!今日他能破开平,明日就能兵临居庸!朕意已决!”他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、帝王的绝对意志,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群臣心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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