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广场上,勋贵们虽听不清皇帝全部的咆哮,但那“孽障”、“蠢材”、“猪油蒙心”的怒骂和摔杯子的巨响,还是清晰地传了出来。众人脖子一缩,随即又忍不住交头接耳,议论声嗡嗡响起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宋国公冯胜嗓门最大,他拍着大腿,对着身边的定远侯王弼和永昌侯蓝玉,声音洪亮得仿佛怕殿内听不见:
“听听!听听!陛下骂得一点没错!这谷王朱橞,他脑子里装的是啥?浆糊吗?蜀王朱椿!那可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哥!人家在成都当蜀王当得好好的,天府之国,富贵安稳,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跟他去造反!成了,蜀王还能当皇帝不成?不成,九族都得跟着他掉脑袋!谷王这哪是拉人入伙,这是拉亲哥去跳火坑啊!你们说,这脑子是不是让驴给踢了八百遍?!”
王弼立刻接口,嘿嘿冷笑,带着老兵痞特有的刻薄:“冯大哥,驴踢都算轻的!这分明是让燕王当年忽悠宁王那套给唬傻了!”
他故意拔高调门,学着朱棣当年在北平大宁城下可能的口吻,惟妙惟肖:“‘事成之后,中分天下!’哈哈哈!中分天下?结果呢?宁王的朵颜三卫被吞得骨头渣都不剩,自己也被‘请’到南昌当个富贵囚徒去了!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!绑票!赤条条的绑票!谁信藩王造反真能‘中分天下’这种鬼话,谁就是天字第一号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傻子!谷王?他连当傻子的资格都不够格!他是傻透气了!”
周围的勋贵们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,充满了鄙夷和看猴戏的快意。武定侯郭英笑得直抹眼泪:“王弼老弟学得像!太像了!谷王这蠢货,怕是连绑票和被绑票都分不清!还想学燕王?画虎不成反类犬!不,连犬都不如!”
就在这片哄笑声中,站在冯胜和王弼旁边的永昌侯蓝玉,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吞下了一只活苍蝇,又被人硬塞进嘴里半斤黄莲!一阵青,一阵白,最后憋成了难看的猪肝色!
天幕刚才那句话——“蜀王朱椿,乃蓝玉之婿”——如同魔音灌耳,在他脑子里疯狂回荡!
蜀王朱椿?
蓝玉猛地扭头,目光穿过人群,死死钉在远处宗室队列中那个十岁左右、身着亲王世子服饰、正有些紧张地拉着周王朱橚衣角的小小身影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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