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缓缓转过身。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,让人看不清具体表情。他没有立刻去接铜匣,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平静地审视着顾瞻,以及他手中那件来自遥远西南的“礼物”。
“嗯。”朱棣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听不出喜怒,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,“呈上来。”
侍立一旁的内侍太监连忙上前,小心翼翼接过铜匣,检查了封口的火漆印记完好无损,这才恭敬地放到御案上。朱棣这才踱步过去,拿起一把小巧的金刀,慢条斯理地挑开封漆,取出里面的信件和口供,就着灯光,一页页翻看起来。
殿内死寂,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顾瞻伏在地上,大气不敢出,额头紧紧贴着地面,冷汗浸湿了鬓角。时间仿佛凝固。
良久,朱棣终于放下最后一张纸。他没有想象中的暴怒,脸上反而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近乎嘲讽的冷笑。他抬眼看向依旧跪伏在地的顾瞻,声音依旧平静无波:
“朕,知道了。”
顿了顿,他仿佛在陈述一件早已了然于胸的事实:
“蜀王素来忠孝,持身以正,必不欺朕。”
紧接着,一句更轻、却更让顾瞻心头狂震的话,从皇帝口中吐出:
“况且,张都督(锦衣卫指挥使)对此事,亦早有密报呈于朕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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