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彝,这位昔日也曾随军征战的勋贵,此刻蟒袍玉带尽去,囚衣肮脏,花白的头发散乱,脸上涕泪横流,身体抖如筛糠,瘫软在地,几乎无法跪稳。
都督谭青脸色惨白如纸,汗珠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滚落,砸在金砖上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。
都督朱崇则拼命以头抢地,“砰砰”作响,额头瞬间一片青紫血污,口中语无伦次地哭嚎:“陛下饶命!臣知罪!臣一时糊涂啊陛下!”
一份份奏疏被内侍狠狠摔在他们面前。朱棣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,目光越过这三人,如同穿透殿宇,看向那支在忽兰忽失温追击中力不从心的军队。
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却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:
“克扣军饷,中饱私囊!虚报兵额,坐吃空饷!贪墨军械,以次充好!更有甚者,临阵畏葸,致令战机稍纵即逝!尔等蛀虫,吸吮将士血汗,蛀蚀我大明长城!致使漠北残寇得以苟延,致使朕之将士血洒疆场而功亏一篑!此等罪孽,罄竹难书!天理难容!”
“押入诏狱!严加审讯!家产尽数抄没,妻孥没官!所得钱粮,充作阵亡将士抚恤!”
冰冷的判决如同最终丧钟。锦衣卫狞笑着上前,铁链哗啦作响,如同拖死狗般将这三个曾经显赫的将领拖离大殿,凄厉的求饶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,渐行渐远,最终被厚重的殿门隔绝。
这仅仅是风暴的开端!天幕画面紧接着呈现一份墨迹淋漓、盖着鲜红皇帝玉玺的谕旨特写。
旁白音如同宣读天宪,字字千钧:
“奉天承运皇帝,敕曰:朕近亲率六师,北扫胡尘,赖将士用命,赖神器之威,克奏肤功。然师行之际,深察军伍积弊,实乃触目惊心!军官子弟及富豪之民,往往贪缘贿赂,求为军吏。朝请而暮得,名在而实亡!更有豪猾之徒,贿属有司,巧立名色,军伍一缺,私以市井无赖或老弱充数!以致行伍不实,器械朽钝,武备废弛!临敌之际,焉能指臂相使?焉能追亡逐北?此忽兰忽失温之憾,根由在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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