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身着绯袍、须发皆白的翰林院学士,慢悠悠地捋着长须,眼皮似闭非闭,仿佛在养神。
只有离他最近的一位都察院御史,才能听到那如同蚊蚋、却又字字清晰的低语:“太子殿下坐镇南京,乃国之根本,社稷之幸啊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叹息,“只是……观天幕所示,太子殿下那‘富态’……恐非长寿之相啊。储君体弱,主少国疑,古来便是……”
那御史心领神会,同样以袍袖掩口,接口道:“张学士所言极是。汉王殿下勇冠三军,执掌天子亲卫精锐,锋芒毕露。皇长孙殿下聪慧,然则……终究是少年郎,坐镇北京根基之地。此局……”
他微微摇头,未尽之意溢于言表,“陛下(指朱元璋)晚年,忧心建文年幼,诸藩雄强,遂有……唉。岂料天道好还,燕王殿下今日龙飞九五,竟也面临长子羸弱、次子雄烈、长孙聪颖之局!若太子真有不讳,无论立汉王还是皇长孙,另一支……”他放在膝上的手,食指与中指并拢,极其隐蔽地做了一个“剪除”的手势,随即迅速收回袖中。
另一侧,一位工部的官员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、洞悉一切的神情,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殿外燕王一家刚刚被“请”走的方向,声音轻飘飘地传入邻座耳中:“天幕提及建文遗孤朱允熥,只一句‘降为广泽王’便再无下文。嘿……这‘不敢说’三字,端的是妙不可言!若真把那位小爷的最终下场抖落出来……”
他瞥了一眼龙椅上那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洪武大帝,缩了缩脖子,“陛下的雷霆之怒,怕是能掀了这奉天殿的顶子!当场把燕王殿下……”
“……也未可知!还是皇后娘娘圣明烛照,当机立断!”想起刚才马皇后那石破天惊、快如闪电的一脚,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,强忍着笑意,“那一脚踹得……啧啧,快、准、狠!直接把‘祸源’全家踹出了奉天殿!陛下就算想发作,人都不在眼前了。更何况,”
他眼神瞟向勋贵前列面色沉凝的魏国公徐达,“徐老帅还在殿上坐着呢,陛下总得给老兄弟留几分薄面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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