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友德沉稳应对,蓝玉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亢奋的红光,连刚刚因“沐字旗”而惊魂未定的沐英,此刻也被这狂热的气氛感染,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虑,开始盘算着如何在未来的南疆布局。
但也有例外。
信国公汤和,这位以谨慎著称的老将,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,轻轻摇了摇头,对身边同样沉默的巩昌侯郭兴低声道:“老伙计,我这把老骨头,还是埋在凤阳老家踏实。安南?瘴疠之地,山高路远,儿孙们守不住的。”
他眼中是故土难离的深深眷恋。至少一小半的勋贵,虽然也眼热那一个县的“封地”,但掂量着自己的功劳和可能付出的代价(离乡背井,水土不服,前途未卜),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,心中盘算着不如老实留在淮西老家,做个富家翁更安稳。
在这群情汹涌、利欲熏心的狂潮中,刚刚还笼罩在奉天殿上空的、因天幕揭露的未来屠杀(尤其是蓝玉案)而产生的浓重死亡阴云,仿佛被这“一人一县”的诱人饵食瞬间驱散了!
恐惧?不安?兔死狐悲?
在实实在在、唾手可得的土地和子孙基业面前,算个屁!
就连永昌侯蓝玉,这位对“剥皮”二字有着最深切恐惧、不久前还在奉天殿前被吓得瘫软嚎哭的骄横悍将,此刻也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“生机”点燃了!
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:“安南……远离应天几千里!天高皇帝远!老子带着心腹旧部,去那里占一块最肥的地盘!只要按时交税,守点规矩,他朱元璋……还有他儿子孙子,难道还能把手伸那么长?老子离你们朱家远远的,总安全了吧?”
巨大的诱惑如同烈酒,瞬间麻痹了他对危险的感知,眼中只剩下对封地、对远离权力绞肉机的渴望,甚至主动帮着傅友德维持起秩序来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