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比实际历史更加苍老衰败,连续的打击和恶劣的环境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。
此刻,他裹着单薄的旧被,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驿馆窗外那片被天幕微光映亮的夜空。
天幕上的画面和声音,清晰地传入他耳中。
当看到爱徒方孝孺那熟悉又陌生的刚毅面容出现在建文朝堂,听着他那番“国君死社稷”的慷慨陈词时,宋濂枯瘦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。
浑浊的老眼中,先是闪过一丝为弟子刚正风骨而生的、极其复杂的骄傲,但随即,这骄傲便被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!
“咳咳…咳咳咳…噗——!”
剧烈的咳嗽牵动了五脏六腑,一口暗红的、带着浓重腥气的淤血,猛地从宋濂口中喷溅而出,染红了胸前的被褥和花白的胡须!旁边的老仆惊得魂飞魄散,慌忙上前搀扶擦拭。
宋濂无力地摆摆手,阻止了老仆的动作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,眼神死死盯着天幕上方孝孺那凛然不屈的身影,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悲凉。
“孝孺…孝孺吾徒啊…”宋濂的声音嘶哑微弱,带着泣血般的哀伤,“你…你只知刚烈…不知变通…只求一死以全名节…可…可曾想过…这刚烈之名…要用多少人的血来浇灌?!”
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被角,指节泛白,“浙东学派…为师一生心血…门生故旧…还有…还有那些与你牵连之人…他们的命…难道就…就不是命了吗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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