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紧绷如岩石般的嘴角,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一个混合着苦涩、无奈和一丝隐秘轻松的笑容,慢慢爬上了他的脸庞。
他长长地、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憋闷许久的浊气,抬头望向天幕上那支正势不可挡扑向应天的燕军洪流,眼神复杂难明,最终却低低地、带着点狠劲儿地哼笑出声:
“嘿…嘿嘿……说得对!有其父必有其子!老朱家的种儿,都他娘的是狠角色!”
他撞了下花景的肩膀,眼中竟闪烁起一种近乎看热闹的奇异光芒,“老子倒真想看看,这‘热闹’后面还能唱出什么大戏!只盼着这该死的天幕,靖难完了也别收摊!”
花景咧开嘴,无声地笑了,露出两排被劣质烟草熏得微黄的牙齿。那笑容里,有着同样的混不吝和对未来“热闹”的期待。
天幕的光芒冷冷地洒在奉天殿前宽阔的广场上,也映照着下方一张张惨白失色的官员面孔。
扬州陷落,王彬被缚……天幕上这最新的“战报”,在应天的朝堂上激起的涟漪却远不如最初那般汹涌。
恐慌如同瘟疫,但此刻,这瘟疫似乎找到了它最明确的目标——那三个被反复提及、如同诅咒般的名字。
“齐泰……黄子澄……方孝孺……”一个户部郎中低声念叨着,眉头紧锁,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感,“这……这都是些什么人?从未听闻朝中有此等重臣啊!”
他身边的同僚同样一脸茫然:“是啊,齐泰?这个名字听……是闻所未闻!天幕所指,莫非是十年后得势之人?”
恐惧并未消失,而是像水流一样,朝着这几个“未来”的名字疯狂汇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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