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捋了捋胡须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建文帝名讳允炆。这‘允’字,岂容臣子之名再犯?依老臣浅见,允恭贤侄,恐怕是避了天家名讳,才更名‘辉祖’。”
“避讳?”徐达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后背的冷汗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渗出。
原来如此!是允恭!可这口气刚松下去,另一股更沉重、更粘稠的忧虑又猛地堵上了心头——
允恭!他未来的长子,魏国公府的继承人!
天幕昭示,未来允恭(辉祖)领兵去山东,对抗的是谁?是他的姐夫,燕王朱棣!是他亲姐姐的夫君!
徐达只觉得喉头发紧,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弥漫开来。
他徐家一门忠烈,怎么未来竟被逼到如此骨肉相争、进退维谷的地步?
他下意识地抬眼,望向龙椅方向,只见朱元璋的目光也正沉沉地压过来,那目光复杂难明,带着帝王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忧虑。
千里之外的武昌,年轻的徐允恭猛地从案后站起,带倒了手边的茶盏。褐色的茶汤泼在公文上,迅速洇开一片深痕,他却浑然不觉。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悬于半空的天幕,“徐辉祖”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口发疼。
“徐辉祖?魏国公?”他喃喃自语,年轻的脸上血色褪尽,只剩下一种近乎茫然的惊惶。
“是我?还是二弟、三弟?”他用力摇头,试图驱散这可怕的联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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