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想要的是个体凌驾于一切的世界,我和法正则认为大无常只是人类文明某个时期的掌舵人而已。”
我思考之后说:“我听说就算是治世主义,最后也会在实践中逐渐转变为超凡主义。按照现在这个走向,等不到文明发展到大无常都无法控制的水平,个体凌驾于一切的世界就会抢先到来吧?”
“超凡主义所描绘的个体凌驾于一切的世界,并不会成为‘历史的终点’。”卦天师说,“坦白说,除了末日降临,我也不知道人类文明的历史会在哪里迎来发展的终点。但是我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千年,曾经见证过文明的开端。早在人类还没有学会如何正确利用火焰的时候,我就已经存在,并且一直守望文明发展到今天。
“所以我可以在这里直接给出定论,千千万万充满缺陷的生灵在烦恼与冲突之中爆发出来的创造力,远强于少数个体镇压一切的,封闭且自我完结的超凡主义世界。或许超凡主义可以在非常漫长的时光里占据统治地位,却迟早还是会被打翻在地,迎来真正先进的文明。
“而我和法正的冲突也在这里。他希望能够跳过人类在未来极有可能会迎来的超凡主义历史阶段,直接进入文明的下一个发展阶段,我则希望能够先由超凡主义统治文明三到四个世纪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?”我奇怪。
“……接下来我要说的,是我个人的经验论。我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得到你们的认同。”卦天师沉吟,“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倚老卖老,但法正作为大无常还是太年轻了,他只是活了几百岁而已。而我的经验则告诉我,文明在发展阶段犯错太少并不是好事。
“过去没有上过的课,日后只会以更加痛苦的形式补回来,这个现象可以在某些欠缺历史底蕴的国家和文明身上观察到。虽然人们喜欢说人类总是在为相同的理由而争斗,但是这就和小孩为了零食和玩具而厮打,大人为了利益和面子而冲突一样……两者的本质是相同的,可大人就是比小孩更加清楚后果和分寸。
“趁着大无常还有力量为文明兜底,我希望文明可以多犯一些错,多把一些‘什么事情不能做’的记忆刻入文化基因之中……可是法正太心软了,他做不到铁石心肠。”
“难道你觉得我就能做到了?”我问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