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,“可谁知那狗皇帝如此心狠手辣,你母亲虽为阿钰留下血脉,却不得不母子分离。”
裴泾死死攥紧手心,“新仇旧恨,我自会和他清算清楚。”
曲嬷嬷大惊,连忙拉住他,“不可!我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做个明白人,不是让你去冒险,阿钰生前最后的念想就是你们母子平安,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,你好好活着,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。”
曲嬷嬷紧紧攥着裴泾的手,眼中满是恳求。
裴泾望着老人颤抖的双手,忽然想起母亲在佛堂青灯下的背影。那些年她日日诵经,是不是也在祈求他的平安?
“嬷嬷。”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,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,“您放心,我自不会让自己深入险境,我能活下来不容易,我不会让她的心血付诸东流。”
曲嬷嬷松了口气,轻轻拍着他的手背:“好孩子,你父王若在天有灵,定会以你为傲。”
引以为傲吗?裴泾笑了笑,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意味。
若是父亲真的在天有灵,看他幼年受尽苦楚,又疯了这么些年,应该也会想让龙椅上的那个人下地狱吧。
裴泾沉默片刻,转而道:“嬷嬷,我给您换个住处吧。这里太过偏僻,您年事已高,还是……”
曲嬷嬷却笑着摇头,拍了拍身下的竹椅:“老婆子在这儿住惯了,这些年我带着巧娘东躲西藏,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安顿下来,我年纪大了,不想挪动了,你不必担心我,倒是你,如今既已知晓身世,更要小心行事,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不可暴露,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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