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如同小溪般从杜尔的额头、鬓角滑落,混合着血污和灰尘,在他脸上冲出几道泥泞的沟壑。
他猛地闭上眼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对抗的力气。
再睁开时,那双眼睛里只剩下死水般的空洞和彻底的屈服。
他不再颤抖,抬起那只曾经签署过无数法令、掌握过无数人生死的手,握住了那支冰冷的金色钢笔。
笔尖触碰到纸张。
那细微的摩擦声,在坦克引擎的低吼和远处零星枪声的背景下,几乎微不可闻。
然而,当“杜尔·卡朗”这个名字,以一种扭曲、颤抖、仿佛濒死者遗书般的笔迹,最终落在文件末尾那空白的签名处时,一种无形的、沉重的东西,轰然坠地。
尘埃落定。
杜尔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,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,握着钢笔的手无力地垂落,钢笔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石阶上。
他坐在那里,头颅深深垂下,花白的头发在晚风中凌乱不堪,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沾满泥污的裤脚,像一尊瞬间失去所有生气的泥塑。
宋和平的目光扫过文件上那个扭曲的签名,确认无误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