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正臣侧了下头,看着突然止住话的张希婉,问道:“是我个人的名声重要,还是百万山西百姓安全、顺利地移民,并扎根在异乡重要?”
张希婉甩了下袖子,走至顾正臣面前:“夫君是不在意名声,在意百姓,可问题是,没人理解夫君的良苦用心啊,他们只会记得是夫君拆散了他们的家,是夫君让他们骨肉分离,是夫君让他们在除夕、清明节、中元节、重阳节连祭祖的人都不齐全!”
“夫君即便是用尽全力地去保护了他们,可最后呢,他们一样不会感激夫君,反而会怨恨!这件事一件出力不讨好,不,是出力费心,结果只能引得无数骂名的事。”
“夫君向来聪明,为何要接这差事,山西百姓正因你出自山西而骄傲,深感荣耀,可你要大规模移民,那山西百姓该怎么看,又如何看这洪洞顾家?这些事夫君考虑过没有?”
顾正臣看着担忧、着急与不安的张希婉,轻声道:“这差事不好做,无论怎么做,都少不了骂名。可说一千道一万,我不接着差事,可以安然无忧,悠闲度日,可他们呢?嚎啕而去,甚至会有不少人会死在路上。”
“这些事,眼睁睁地看着发生,我心不安!父亲当年带着母亲,我与妹妹一起离开山西时,那也是吃了无数的苦头,一旦是朝廷强制迁移,以蛮横手段迁移,你想过他们会经历什么吗?”
“还有,别这么委屈地看着我,河北巡抚使就是为了办这种事的,差事接下来了,想推也推不掉。哪怕是被人骂,被人吐口水,你也只能跟着我一起挨。”
张希婉确实觉得委屈,自己这个国公夫人刚被人尊崇了没多少天,这下子好了,尊崇很快就会转变为恶名了,被无数人暗搓搓地骂,说不得还有指着桑树骂槐树的人……
看着认真的顾正臣,张希婉也只能认命了:“好吧,若是夫君成为恶男人,那我也只能成为恶婆娘了。只是容妾身问一句:洪洞也在移民之列吗?”
顾正臣看着张希婉,缓缓地说:“整个山西,一应府州县,都在移民之列。今日为夫要与你商议的,并不是洪洞的移民之事,那是国事,我要与你商议的,是家事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