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瓜走了出来,磕头道:“官老爷,这事,你应该知道了啊。”
“我应该知道?”
顾正臣盯着赵瓜,脸色陡然一变:“莫不是,你——”
赵瓜抬着头,悲戚地喊道:“我和王海,六十多了,张西楼、王河那两个孩子,他们才十二三岁。可,我不叫赵瓜,他也不叫王海,那两个孩子,也不叫张西楼、王河,我们——顶替着死人在制盐啊。”
顾正臣紧握拳头,语气阴冷地说:“好啊,好手段!将正丁之外的人拉进来充当正丁,那就是死人没死,还躺在薄册里!”
孙甸喊道:“当老人干不动了,孩子也成丁了,他们会拿回自己的名字,有其他人接替死人的名字继续干活,实在找不到人了,便会报批病死。一年死十人,分到三年报批上去,不会被发现。”
顾正臣看向孙甸:“这些事,你为何知道?”
孙甸低头:“小子曾当过保长,有次送盐册去提举司,偷听到的,他们称这法子为‘鬼开门’,就是不知不觉,将簿册抹平。”
顾正臣明白了。
若只是翻看簿册,只是简单地走一走亭场、团院,只是随便问几个灶丁、灶户人家,是不可能知道这高家港盐场的真相的!
薄册天衣无缝,人数对得上,名字对得上,上面也没后缀年纪,你知道谁是谁,这就跟头一次点到一样的道理,有人举手就是到了,谁认识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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