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正臣看着沉思的韩宜可,眼珠一转:“韩御史,朝廷俸禄定制多少有些瑕疵。你想想,吏员一个月六斗米,仅够一人吃用,而他作为家中男丁,需要困在县衙办差,无法耕田,无法做点买卖补贴家用。如此低的俸禄,当真合理吗?”
韩宜可皱了皱眉头。
顾正臣叹了一口气,继续说:“开国初期,本应是官吏清廉最盛时,毕竟刚经历过苦难,知民之疾苦,知太平不易。可这些年来,朝廷处理的贪腐官员还少吗?我听闻,五月份时,陛下还下旨处死了河南、山西等地十一个贪官。”
“贪因何而起,是贪念?不,恐怕贪念未必是主因。日子过不下去,家人濒临生死,不得不贪,不得不伸手,这才是贪污屡禁不止,屡杀不绝的原因。想改变风气,至少需要让官吏的俸禄足够养家糊口,而不只是独养自己一人!”
韩宜可看向顾正臣:“俸禄乃是陛下钦定……”
顾正臣嘴角微动:“此一时彼一时,情况已是不同。开国之初,国力困顿,俸禄少一点正常。可如今休养七年,民力已有所恢复,朝廷税赋稳中有增,适当改善下官吏俸禄也未尝不可。就如句容县衙,一个月支给官吏三百多贯钱养廉银,换来的却是百姓安宁,民力复苏。”
韩宜可微微点头。
句容的情况自己亲眼看过,县衙没有巧立任何朝廷外税目,这里的百姓也没有被县衙的官吏或衙役欺压,甚至连大户,都小心翼翼地生活着。
这其中,未必没有养廉银的作用。
“这件事,我记下了。”
韩宜可严肃地说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