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扯掉沾着雪粒的围巾,刚要端起冻成冰坨的搪瓷缸,忽然想起老陈打着石膏的腿,指尖在桌面上叩了叩,抓起内线电话。
“让周大忠到我办公室来。”电话那头传来冷库铁门的吱呀声,周益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沫补充道。
“现在就来。”
放下听筒时,他注意到日历上用红笔圈着的“廿三”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送灶”,墨迹被茶水洇出个浅褐色的圈。
不到五分钟,周大忠的军大衣带着股寒气撞开房门。
年轻人额前的碎发沾着雪珠,棉鞋后帮踩得塌塌的,进门就搓着冻得通红的手:“十六叔,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?”
他的声音带着气喘,接到电话之后,就从办公室一路小跑过来,如果不是担心路滑的话,速度还会更加快,说话间喉结滚动,目光落在周益民指间转动的钢笔上。
“老陈摔断腿的事,你还记得吧?”周益民往搪瓷缸里倒热水,白雾腾起时模糊了他的眉眼。
周大忠回答:“当然还记得,老陈现在就在红星医院住着院呢?”
周益民这时候开口:“好,趁现在没有什么事情,我们两个就去看一下吧!”
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员工,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探望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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