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细粮,此刻在摇曳的煤油灯下泛着诱人的光泽,衬得自己的窝窝头像块灰扑扑的石头。
“二柱,我带得有点多,你也帮忙吃点吧!”周益民不由分说,将两个白胖的馒头和几块油亮的牛肉干塞进二柱掌心。
二柱盯着手中的食物,鼻尖泛酸——上回吃白面馒头,还是娶媳妇时的喜宴。
他假意低头整理鱼篓,飞快地将牛肉干揣进棉袄内袋,粗糙的手指在布料上摩挲出细微声响。
周益民佯装没看见,自顾自啃着馒头,目光透过帐篷通气孔望向幽蓝的夜空。
远处传来冰层开裂的脆响,混着二柱咬馒头时“咯吱咯吱”的咀嚼声。
煤油灯的火苗在灯芯上摇曳,忽明忽暗地映着帐篷内壁凝结的水珠。
周益民瞥了眼搪瓷缸上的阴影,时针早已越过五点的刻度。
外头的天色不知何时沉入墨色,仅余远处山坳间一抹残红,像是被揉碎的夕阳遗落的叹息。
铸铁炉里的煤块只剩零星几点暗红,寒气正顺着帆布缝隙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,在毛毡边缘结出细密的白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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