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门吱呀声、竹床摇晃声在院里此起彼伏。
老王家媳妇搂着熟睡的孩子,将新分的玉米面袋紧紧压在枕下,粗糙的麻袋蹭过孩子泛红的脸颊,她轻轻拍着,像是哄着易碎的珍宝。
阿毛把麸皮罐塞进床底时,不小心碰到搪瓷缸,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,他慌忙捂住嘴巴,生怕吵醒邻居,黑暗中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分粮时的兴奋与不安。
周益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屋子,工装裤上的泥点蹭在门框上,留下深色的印记,每走一步,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困意与倦意如潮水般涌来。
不知睡了多久,尖锐的闹钟声突然刺破梦境。
二大爷揉着通红的眼睛踢开被子,嘴里嘟囔着:“刚合眼就得起.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。”
他摸索着穿上皱巴巴的工装,手指碰到衣角昨夜沾到的面屑,恍惚间又想起分粮时的场景。
周益民翻了个身,将脸埋进枕头。
棉布的柔软裹住耳膜,隔绝了院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。
四周的寂静仿佛有了重量,将他重新拖入梦乡。
再次睁眼时,阳光已经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,在墙上烙下歪斜的光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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