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,忽然笑了笑:“放心,你们的底子我护着——当初招你们入神机营时,递上去的全是假名假户籍,真实姓名、祖籍、生辰八字,我连半张纸都没往府上备。”
话音落,有人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震惊——原来一年前陆东山坚持“用他给的名字入册”,早就在这儿埋了退路。
“跟着陆相爷这么多年,别的没学会,给弟兄们留条活路的心思,还是攒下了些。”
陆东山指了指佛像背后的暗格,鎏金佛衣在夜风里晃出细碎的光,“暗格里是便服,粗布衣裳耐脏禁穿,换上后把神机营的铠甲全拆了,甲片扔进庙后枯井,布料撕成条烧了——从今往后,你们就是乡下种地的张三李四,没人能顺着户籍追上你们。”
“属下遵命!”
有人接过银票时指尖发颤,不知是因为银子的分量,还是因为这突然而来的“退路”。
众人跟着他走向佛像,破庙的瓦缝漏下月光,在他们褪去的玄色甲胄上镀了层冷霜,唯有陆东山腰间未解的玉佩,还刻着当年陆承钧亲手赐的“东山”二字——他没学成老狐狸的全部权谋,却终究在这杀人如麻的世道里,给跟着自己的弟兄,抠出了一条能踩进泥土里的生路。
陆东山盯着众人换完便服,将神机营铠甲拆成碎片丢进枯井,火苗腾地窜起,玄色布料在火里蜷成黑蝶,带着金属甲片的灼响。
他腰间的“东山”玉佩硌着皮肉,忽然想起陆承钧没入狱前,某次雨夜对坐吃饭,老人夹了筷他爱吃的酱牛肉,忽然握住他沾着油星的手说:“东山,权谋不单单是杀人的刀,有时也是护人的盾。”
如今刀确实挥了,护的却不是天下,而是这十几个跟着他在血里打滚的弟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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