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卿今日怎么想到来上朝了呢?”女帝坐在鎏金龙椅上,指尖摩挲着案头镇纸,目光掠过楚凡发间沾着的草叶——今早暗卫来报,说他为追一只蝴蝶,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滚了一身泥。
此刻瞧着他慌忙朝自己作揖,却把揖礼行成了孩童般的歪歪扭扭,唇角不由微扬,“既来了,便站着吧——今日要议的是北疆粮草,你站在那里,不要搞乱就行……等退朝后,朕让御厨给你做些糕点。”
楚凡抬眼,瞳孔里映着殿中明晃晃的宫灯,忽然咧嘴笑了,从袖中掏出块压扁的桂花糕:“陛下,糕饼……甜。”
说着便要往嘴里塞,袖口却带出半张皱巴巴的纸——像是随手撕的画本,边角画着歪扭的战马,倒与北疆军报上的地形图,在某个山坳处,竟有几分模糊的重合。
左都御史喉头一动,刚要开口,却见陆承钧忽然跨前半步,袍袖扫过楚凡掉落的糕饼:“陛下,北疆粮草事大,莫让……闲杂人等扰了朝纲。”
他刻意咬重“闲杂”二字,目光落在楚凡发间的草叶上,“三公子既爱市井热闹,不如仍去西街听书,何苦来这朝堂受规矩?”
楚凡却似没听懂讥讽,蹲下身捡起糕饼,忽然指着陆承钧腰间的玉带銙:“好看……给我摸摸?”
指尖刚要碰到玉銙,便被巧云慌忙拽回,他踉跄着撞在廊柱上,拨浪鼓“咚”地磕在石砖上,惊飞了檐角一只夜鹭。
女帝看着这幕,忽然轻笑:“陆相莫急——楚卿既是摄政王府嫡子,他又是朕未来的夫婿,来朝堂见见世面也是应当。何况……”她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北疆军报,“这天下事,未必只有穿朝服的能懂——说不定啊,有些看着‘不懂’的,反倒能看出些旁的门道。”
殿中响起低低的私语,众臣互相对视——谁都知道,女帝对摄政王府这位三公子向来优容:一则楚凡实打实是嫡子身份,血脉上占着“长幼有序”的正理;二则他虽顶着“痴傻”名头,却与皇室沾亲带故,明面上的“帝胥”身份,到底让摄政王府的面子,在这朝堂上重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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