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第一缕阳光落在碑上时,远处传来清浊盟弟子的脚步声——他们不是来寻仇,而是来接曾经的同门,一起去流民窟送新粮。
神机营的地牢里,商盟少东家盯着铁窗外的“人”字旗,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,也曾在流民窟里讨过饭。
那时有个老乞丐把半块窝头塞给他,说:“娃,活着比啥都强。”
可后来他爬进商盟的高墙,忘了“活着”的意义,只记得“往上爬”的滋味——直到此刻,他才明白,当他把别人当作蝼蚁时,自己早已成了权力棋盘上的弃子。
午时,流民窟的粥棚开了锅。苏明雪握着木勺,给每个孩子的碗里多添了半勺米——那是从晋王府私囤的粮库里抢出来的,带着阳光的味道。
张石头的娘抱着孙子,摸着碗沿哭了又笑:“石头他爹走时,说‘人活一口气’,我看啊,这口气,就是咱们老百姓抱团活下去的气。”
陆沉站在粥棚外,看着陈三虎带着神机营士兵帮流民们加固草棚,看着周明远蹲在地上教阿狗练剑——剑招很简单,只是挥剑、格档、护心,就像他们此刻做的事,很简单:护着人,活下去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剑,发现剑穗上的“清”字早已磨破,可剑柄上,不知何时被流民的孩子刻了个小小的“人”字——歪歪扭扭,却让这把剑有了从未有过的温度。
申时,李长峰带着神机营都督府由墨辰签发的赦免令来到流民窟。
赦免令上,清浊盟的名字被划去,取而代之的是“安民义士”。他看着陆沉接过赦免令,却没看见对方脸上有多少欣喜,只有疲惫的笑:“督主,比起赦免,百姓更想要的,是能种地的田,能吃饱的粮。”
李长峰点点头,展开另一张纸——是朝廷新下的“赈灾令”,临安城的流民窟被划为“安民区”,拨下的赈灾粮即日起每日发放。他指着纸上的“人”字朱批,忽然说:“陛下说,这乱世里,最该守住的,就是这个‘人’字。”
暮色降临时,流民窟的孩子们举着灯笼,将“人”字旗升到了最高处。灯笼的光映在旗面上,“人”字的笔画里,仿佛藏着张石头的笑、阿狗的箭、陆沉的剑,还有无数个曾被当作“蝼蚁”的人,此刻聚在一起的光。
这场从江湖动荡开始的乱局,终于在“人”的火光里,渐渐露出了终局的模样——晋王的阴谋被挫败,商盟的算计成了泡影,玄清门的道有了新的模样,而最关键的是,那些曾在权力棋盘上挣扎的“人”,终于明白了:他们不是棋子,而是握棋的手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