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玉佩碎了,残魂散了,曾经依赖的魔修底蕴化作尘埃,反倒是境界跌落后新长的淡金色气血脉络,正顺着掌心传来细微的温热——像在提醒他,如今能靠的,只剩这副带着凡俗伤痛,却实实在在活着的身体。
“不管是谁……”宁不紈将碎玉塞进内襟,指尖擦过掌心脉络,发颤的手腕竟渐渐稳了些,“等我把这凡俗气血练透,总有再站起来的时候。”
荒原的风掀起他破碎的袖口,露出小臂上新结的血痂,混着淡金色的脉络,像幅没画完的画——曾经的魔刃天才如今狼狈不堪,却在碎玉与符纸的余威里,摸到了比灵气更扎实的东西:活着的重量,和重新开始的力气。
“那可是大帝境大圆满飞升前留下的残魂,竟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宁不紈盯着掌心半块碎玉,指腹擦过残片上凝而不散的大帝境威压——本该在致命时刻“自启护主”的残魂,如今只剩一缕游丝般的气息缠在“宁”字纹路上,连虚影都未凝成,便被符纸震得支离破碎。
好在残魂残留的温热还贴着掌心淡金色脉络游走,像濒死的烛火,勉力替他压制着丹田处的灼痛。
“不好!有人在练魔功,那是在利用魔气祭界,吸取方圆百里人族的气运,若是哪个倒霉蛋撞上来……!”
神机营千卫林莉指尖火灵腾起,却见雾气翻涌处,宁不紈的脸在魔气中若隐若现,掌心正掐着“生魂献祭”的法诀。
她瞳孔骤缩——对面百步外,一个妇人抱着孩童正机械地迈步,双脚碾过沙砾却毫无声响,双眼发直如死鱼,眼皮半阖着只剩眼白,神情死板得像被抽去魂灵的木偶,唯有怀中孩童软趴趴地歪在臂弯里,小拳头攥着妇人衣襟,连睫毛都没颤一下。
林莉的火刃在指尖抖了抖——百步的距离,魔气已将妇人孩童的生机裹成了薄纱般的虚影,她能清楚看见宁不紈指尖法诀牵引着细若游丝的灰气,正从妇孺周身往他掌心汇聚。
可诡异的是,那些灰气掠过宁不紈掌心淡金色脉络时,竟泛起细碎的光点,像被什么东西悄悄滤过了一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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