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周府书房,虫鸣突然诡异地消失。暗格账本摊开的瞬间,墨辰瞳孔骤缩——香料往来账目下,用密语写着“强弩三百,换粮千石”,最后一页夹着半张诗笺,“海棠依旧笑春风”的落款处,金粉正簌簌飘落。窗外破空声乍起,三支透骨钉擦着耳垂钉入木柱,钉头刻着幽冥教的骷髅图腾。
软鞭如灵蛇卷住屋檐黑影,月光劈开面罩的刹那,竟是消失多日的名苑三掌柜。“墨统领,该收网了!”对方扯开衣襟,雷火弹在夜光中泛着幽蓝冷光,引信已烧到尽头。
千钧一发之际,云清逸广袖翻飞,玉笛迸出裂石之音,无形音波如涟漪荡开,将爆炸气浪震向梧桐树梢,漫天火雨落得满地银辉。
三掌柜七窍流血倒地,手指痉挛着抓住墨辰衣摆,掌心刺青正是黑潮会第三分舵的标记。云清逸踏过满地狼藉,玉笛轻点账本上的金粉:“工部、漕运、黑潮会...这棋盘早被倭人浸透了。”墨辰将账册揣入怀中,望向漕运码头明灭的灯火,那里正有数十艘商船扬起金丝海棠灯笼,在夜雾中如鬼火游弋:“从运河查起。我倒要看看,谁在大乾腹地埋了这颗毒瘤。”
半月后,京杭大运河的漕帮船队里,墨辰混在赤膊的纤夫中,粗布短打下藏着淬毒短刃。子夜水面泛着幽蓝磷光,那是倭寇提炼蛇毒时特有的荧光。几艘挂着金丝海棠灯笼的商船正与漕船密会,监工挥鞭怒吼,腰间章鱼玉佩随动作轻晃,与林夜扯落的令牌一模一样。
“手脚麻利点!瓷器天亮前必须到淮安!”监工的吴语中带着倭国口音。
墨辰刚要靠近,船头突然传来金铁交鸣。一名蒙面人被逼至船舷,手中软鞭舞出寒光——竟与他惯用的九节鞭路数相同。
“放开他!”墨辰甩出绳索缠住侍卫,却见蒙面人趁机翻身入水。他紧随其后扎进河底,水流中漂来熟悉的沉水香气,那是楚怀瑾书房独有的味道。
抓住对方衣袖的瞬间,短刃几乎抵住咽喉。当月光照亮染血的面容时,短刃“当啷”坠入河底——那是楚怀瑾最信任的亲卫阿砚,此刻眼中已泛起死灰。“漕运总督...是内鬼...”
阿砚七窍渗血,气泡混着血水浮上水面,指尖死死攥着半片漕运密令。墨辰猛地浮出水面,只见河道上空空荡荡,唯有几块刻着“倭”字的木板随波漂浮,金丝海棠灯笼的残片在水面拼出狰狞的章鱼轮廓。
次日清晨,淮安府衙的九曲回廊里,青苔上凝着未干的血迹。漕运总督吴明远慢条斯理转动着茶盏,翡翠扳指与瓷杯相击发出清响:“墨统领,捕风捉影可定不了罪。本官三十年漕运履历,经得起查。”他眼角余光扫向窗外,三名衙役正假装打扫,手按刀柄呈包抄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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