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楚煜也是这样怯生生的眼神,用绣帕替他擦拭嘴角,说“三哥怎么喝得满脸通红”。
“带下去。”楚凡转身时,玉佩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清响。他盯着殿外被夕阳染成血色的天空,听见身后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。楚煜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:“楚凡!你以为坐稳摄政王之位就能高枕无忧?女帝的婚约不过是……”
“堵上他的嘴。”楚凡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当侍卫用浸了麻药的布团捂住楚煜口鼻时,他恍惚看见父亲临终前枯瘦的手,正颤抖着将摄政王印玺按在自己掌心。而此刻,同样的位置正躺着楚煜密谋叛乱的密信,信纸边角还沾着半枚带血的指印。
殿内喧嚣渐远,楚凡跌坐在太师椅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的暗纹——那是父王亲手雕刻的貔貅,寓意镇宅辟邪。可如今,最该辟邪的人,竟是同室血亲。
楚煜是否真的弑父,此刻已如一团模糊的虚影,唯有二十万“护卫军”叛乱的消息,像根淬毒的针,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就算他念着兄弟情分,女帝那关又如何交代?朝堂波谲云诡,留着这颗毒瘤,迟早要将整个摄政王府拖入万劫不复。
“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残忍。”
他喃喃自语,目光落在案头未燃尽的残烛上。烛泪凝结成暗红的痂,恰似这淌着血的王家争斗。
楚凡的自言自语没有错,确实也如此,对坏人仁慈,就是对好人最大的恶行。
窗外寒风呼啸,卷起几片枯叶拍打窗棂,恍惚间又变成楚煜被拖走时怨毒的眼神。楚凡闭上眼,将所有情绪都埋进掌心的玉佩——冰凉的玉质贴着心口,却暖不了他半分。
“笃,笃笃……”
雕花木门传来三记轻响,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绵密。阿绫压低嗓音,声音裹着焦急从门缝渗进来:“少爷,王妃已经在大典等你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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