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那正好。"苏婉儿把玄铁枪往地上一杵,枪头没进砖缝三寸,"他摸透的是张将军的烂摊子,可不是咱们的。"她扯过城防图抖开,烛火映得图上的红笔标记像团火,"我带八百死士守窄口,柳姑娘调二十个暗桩在云岭放信鸽报敌踪,林帅你..."
"等等。"林风突然按住她的手腕。
苏婉儿的腕骨硌得他掌心发疼,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硬骨。
他望向箭楼下——几个伤兵正扶着墙往伙房挪,其中一个的裤脚渗出血,却还在帮同伴扛半袋发霉的粟米。"今晚得先让弟兄们吃上热饭。"他转身对柳如烟说,"你让京里来的密道队把三千石粮分一半煮成粥,剩下的磨成干粮。"又看向苏婉儿,"陷阱的事延后两个时辰,先让伤兵喝上热粥,新兵啃上干粮——饿着肚子的兵,扛不起滚木。"
苏婉儿的喉结动了动,玄铁枪杆上的指痕更深了。
她突然扯下自己的披风,甩给旁边发愣的小兵:"把披风里的金疮药分了,让伙头军往粥里撒把姜粉。"那小兵捧着披风后退两步,却见她转身时眼底泛着水光,声音倒还是响的:"林帅说得对,人是铁饭是钢,老子当年在雁门关,三天没吃饭时,连刀都举不动。"
柳如烟的银铃又响起来。
她把密报折成小方块塞进嘴里,嚼碎了吐在城垛外,风沙卷着碎纸飞得老高。"密道队半个时辰前已到南门外的芦苇荡。"她摸出个青瓷瓶抛给苏婉儿,"这是西域的镇痛散,给伤兵抹箭伤管用。"转身时瞥见林风盯着城楼下的伤兵,轻声道:"楚瑶公主今早让人送了二十车棉絮,我让人拆了絮在箭楼的墙缝里——夜里风大,别让弟兄们冻着。"
林风突然觉得眼眶发涩。
他摸出腰间的残玉贴在胸口,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温度仿佛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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