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斟满五碗酒——自己、苏婉儿、柳如烟、楚瑶、还有空位上的周老头(那老头还在粮栈查账)。"这碗,敬我们没白活的这些年。"他声音发哑,酒液溅在手上,烫得生疼。
苏婉儿端起碗,银鞘在桌下碰了碰他的靴底:"敬林大人的破庙、敬我的匕首、敬柳姐姐的账本子——"她突然梗了梗脖子,"敬咱们能活着看王雄的脑袋落地。"
柳如烟的酒碗碰到苏婉儿的,珍珠簪子在发间晃:"敬东市刘媒婆的狗洞,敬楚统领的玄铁簪子,敬...敬残玉里的血丝别白长。"她望着林风腰间的残玉,烛火在玉裂处晃出红影,像滴要落未落的血。
楚瑶把碗举得老高,玄铁簪子闪着冷光:"敬林府的刀疤,敬镇北王的人情,敬...敬玄甲卫没白穿这十年。"她仰头喝尽,酒液顺着下巴流进中衣,在月白布料上洇出深色的花。
林风最后喝,酒烧得喉咙发痛。
他望着桌上四个空碗,突然想起方才在城楼,残玉烫得他差点松手——那时他就知道,这酒喝得不安生。
可此刻听着苏婉儿和柳如烟争糖蒸酥酪,看楚瑶偷偷把自己碗里的红枣拨到他碗里,又觉得这不安生,倒也值得。
后半夜雪停了。
林风送柳如烟出门,她抱着一摞账册,发间珍珠簪子早没了影——想来是又塞给哪个需要的人了。"我去西城货栈,"她踩在雪地上,脚印比他的浅许多,"若看见北戎的车辙,我折半片枫叶放墙头上。"
"当心。"林风想说更多,却被她打断。"林大人,"她转身时,领口露出半枚银锁,"你总说我像你妹妹,可妹妹要护着哥哥。"说完便融进夜色,只留一串细碎的脚步声,像雪粒子落在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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